只是看到家里一切安好,而书信有着至亲的挂念,心里亦是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管家将一盏热茶放下,然后轻轻地退了下去。
尹直端起茶盏感受着暖意,却是开门见山地道:“严肃,你连年都不在家里过,特意跑这一趟京城,不知遇到什么事情了?”
这……
严肃看到尹直竟然看穿一切,不由得为难地望了一眼自己姐姐。
“你们聊,我去准备晚饭!”尹夫人显得有所不快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但始终还是心向着弟弟道。
严肃看到姐姐离开,便是认真地恳求道:“姐夫,我想你给宁波市舶司赵提举和浙江巡抚张珒写一张条子,帮我要回被市舶司扣押的商船吧?”
“混账!我不是早跟你说了,我绝不做徇私舞弊之事!”尹直将送到嘴边的茶盏停下,当即便严厉地表态道。
严肃看到尹直真的生气,当即便连忙解释道:“姐夫,您先听我说!这事其实不是让您徇私,而是希望你写张条子,让他们能公正对待我们这帮江西商人!”
自从看到东南海商赚得盆满钵满,他的心思亦是活跃起来,却是跟几个江西商人在景德镇搞了一批瓷器,想要将瓷器销往日本赚钱。
由于经商多年,不论是货源还是组建出海的舰队,这些事情都是轻车熟路,事实上从事贸易十分的顺畅。
原本都已经准备今年过一个肥年,不想运回来的海产品不仅没能够免税,而且因涉嫌偷税漏税被市舶司连货带船扣留了。
严肃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却是继续哭诉道:“姐夫,我一直没有打你的旗号,但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你是不知道浙江的水有多深,江南商号的船畅通无阻,但咱们江西的船哪怕金佛亦得脱下金身才能过!”
“江南商号?”尹直对浙江的事情十分关心,顿时来了兴趣道。
严肃是一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商人,亦是重重地点头:“姐夫,你在京城是不晓得江南的情况!这海贸的利润太高了,江南那帮世家大族已经联合起来了,他们其实就是想要排挤我们江西商会。不瞒您说,哪怕我打着您的旗号,亦未必要加入他们!”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今年上海市舶司税收下降,但宁波市舶司的税收有所增加,看来宁波市舶司是要从你们身上弄回税钱啊!”尹直喝了一口茶水,当即若有所悟地道。
户部那边的税收并不是什么秘密,在看到上海市舶司税收减少的时候,他一度以为上海市舶司最为可恶。
只是从自己妻弟的反馈来看,敢情不是宁波市舶司奉公守法,却是同样为江南商号打开方便之门,不过是通过压榨其他中小商人来填补亏空。
两者比较的话,宁波市舶司还显得更加的可憎。
“姐夫,你知道我为何非要走这一趟吗?如果宁波市舶司扣船罚款,我们捏捏鼻子便认了!只是他们市舶司连船上的钱财都敢黑下来,这跑一趟我们还得亏损,所以我才不敢打点关系要回船,只能希望借你的名头让他们不敢贪我们船上的银子。”
跑一趟京城并不容易,若不是得知宁波市舶司敢搬空被扣押船上的银两,他亦是不想劳烦自己这位清廉的姐夫。
“此事当真?”尹直意识到问题比自己所想的还要严重,当即一本正经地询问。
“千真万确!这么多年了,若不是被逼这么狠,我哪里会跑到北京城劳烦您呢!”严肃迎着尹直的眼睛,亦是说出自己的难处道。
虽然他是尹直妻弟,但一直都希望尹直做一个清廉的好官员,而他在外面一直没有向人透露他是尹直妻弟的身份。
只是这一次确实是被逼得太狠了,如果按着他一贯的解决方式,虽然船和货能够回来,但辛辛苦苦的金银要打水漂了。
正是如此,他亦是很罕见地来到京城,只希望借助自己姐夫的影响力让宁波市舶司赵提举和浙江巡抚张珒不敢拿走船上的钱财。
“既然如此,我陪你到宁波市舶司亲自要回来吧!”尹直的眼睛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当即便是表态道。
啊?
严肃听到这话,简直不像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姐夫是在戏耍自己。
且不说姐夫在京城压根走不开,只希望一封书信便足够让宁波市舶司赵提举和浙江巡抚张珒收敛,根本不需要亲自走一趟。
严肃很快便反应过来,显得十分苦涩地道:“姐夫,我……我错了,这种事情确实不该让你出面!”
尹夫人一直在门外蹭墙角,此时走出来训斥道:“都让你别说了,这种事情哪能让你姐夫出面,你不是给你姐夫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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